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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示從 9月, 2008 起發佈的文章

倒完再倒

非常熟悉的勸人戒賭廣告:一個又一個拿著一箱箱的銀紙,排著隊把錢倒到海中,喃喃自語:「倒(賭)......倒(賭)......倒完再倒.....」。麥潤壽的聲音:「沉迷賭博,等於倒錢落海。」最近讀到本地獨立的攝影半年刊,由攝影團體「PH5」出版的《pHi》,現在才不過第二期,主編兼著名攝影師朱德華就在書首說到,沒有藝發局的資助下,應該會停止出版。我感同身受,明白現在非主流攝影出版的困境,那種感覺,跟那些在廣告裡迷迷惘惘地倒錢落海的那班傢伙一樣,再借用麥潤壽的聲音:「出攝影集,等於倒錢落海!」 攝影刊物或攝影結集,都需要比較高質量的印刷水平,自然在成本上沒有大多節省成本的空間。另外在網絡文化的薰陶下,網絡上公開或接收圖像不費分文,對於要花錢的印刷品嗤之以鼻。其實攝影出版的文化自攝影術發明已開始出現,比攝影出現在藝術畫廊的日子還要長。近年絕版攝影集價錢一直上揚,有機會到著名網上攝影書店photo-eye的舊書拍賣 網站 看看,好些只不過是九十年代出版的攝影集也可以動輒幾百塊美金成交。還有慶幸帕爾Martin Parr和Gerry Badger的兩冊攝影書史集《The Photobook: A History》,提醒我們攝影集的重要性,他們是攝影師的概念的主要歸宿。 跟一個早年曾負笈日本前輩閒聊,他也出版過三兩本比較小眾的攝影集,他提到我們香港縱然有廉價的印刷服務(近年已被內地取代),卻很多高質數的印刷公司不會接受小批量的印刷的「柯打」,如五百冊或以下。坊間廉價的印刷公司縱然接受小量印刷,但所用的紙張選擇比較缺乏,質量控制方面亦欠保證。他以日本為例,很多攝影集都是出自一些蚊型的出版社,也就是叫什麼「舍」為名的出版社。那些缺乏名氣的攝影師的寫真集都是由這類出版社出版,待他日名氣漸豐後受到青睞,就會有那些「社」- 就是比較大型主流的出版社替他們出版。可惜是香港主流的出版社對純攝影的作品集興趣欠奉,攝影愛好者缺乏購買攝影畫冊的習慣,在買個鏡頭動輒萬元的今天,一百幾十塊的攝影集仍乏人問津。 自主出版或許是唯一出路,但出版攝影書刊對質量比較講究,在缺乏印刷經驗下,顯得事倍工半,而且缺乏對銷售管道的認識,在推廣方面也沒有主流出版社的公關網絡。成本高昂也是叫人卻步,以我拙作為例,得到藝術發展局資助後,仍要補貼好一大部份,有人會認為,花了那份足可以買下青春期以來朝思暮想的德國貴族相機加幾個

那西賽斯電話

我前幾天在港鐵車廂裡看了個「展覽」:我偷看鄰坐一位女士手機裡的相薄(對,我的道德應受到譴責。),裡頭的照片都是這個女士的自拍照,並不如一般人的裂咀微笑或裝可愛的姿態,而是一張張面不帶一絲微笑的臉,略帶空洞的眼神,為數共有幾十張之多。那女士樣子算不上標致,也見不得享受著觀看這一批照片,一直帶著跟相薄裡頭一模一樣的臉去翻閱。我著實看得入神,也充斥著不少問號,差點兒我會跟她聊兩句,瞭解一下創作動機,可是現在世風不整,我搭訕只會得到捱鬧的份兒。 我嘗試解答這個問題,自拍照跟自戀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自戀英文名字(narcissism)來自希臘神話的那賽西斯,是一名俊美的 希臘 青年,他拒絕了女神 厄科 的求愛,被懲罰要愛上自己在湖中的倒影。這類自戀式的在YouTube領教過不少(我也驚訝自己在裡頭浪費多少光陰),網絡文化造就一大堆宅男乾物女,對著鏡頭無聊的自拍說無聊話,沒有一種要與別人溝通的動機,只是為其自我形象低落找到慰藉。相對肖像(portrait),自拍像或自畫像(self- portrait)長久以來被視為作者企圖與觀者建立直接面對面溝通的一種形式,畫像轉化成藝術家本人,將自己與觀眾作出一種無形的連結,有時候甚至乎作者本人也轉化成觀者的一伙。 那位女士樣子算不上精緻,對自己外表的自戀相信不會太多,反而想到拍照可能是一種心靈治療,會想到已故英國攝影師史賓斯Jo Spence,史賓斯本來是一位商業攝影師,人過中年回到學校修讀攝影理論,後來成為一個女性主義的攝影師,拍攝很多有政治色彩的作品。在獲悉自己患上乳癌後,就把自己的鏡頭從外轉到對準自己,在此漫長治療過程中的種種感受用影像表現出來,有時是角色扮演,有時是治療過程的紀實,尤其是作為女性自己乳房被切除的那種心靈衝擊。這被稱之為「photo therapy」影像治療,可以說是一種情緒宣泄,利用攝影怎樣去頑強地去跟死神抗爭,亦示範了怎樣將自己身體作為性別政治堅定有力的論爭戰場。史賓斯後來一本自傳叫《Putting Myself Into the Picture》,分享自己以攝影作為「治療」的手段,最後史賓斯敵不過病魔,享年58歲。 忽然想到那個受爭議的法國行為藝術家Orlan,就是拿自己的身體去做行為藝術,以經典油畫裡的美人形象去改造自己的容貌,她的臉蛋是她的畫布,高科技整容技術就是她的創作工具,手術是由外科整容醫生執行,但編

今期《光孔》好看

今期的《光孔》(Aperture, no. 192)好看。有幾個欄目都好看,包括有為最近寇德卡的新書《Prague 68》撰寫的訪問,寇德卡在1968年捷克「布拉格之春」的報導攝影隔了四十年才出版成畫冊(之前photopoche曾出版過小型攝影集),「光孔」作為出版社這篇稿子總會有一定的鱔味,但一向惜字如金的寇德卡親述一段段傳頌多時的個人經歷,那些一度流落人間的膠卷,用佚名來發佈照片(馬格林內部亦只會以「P.P.」來命名,即「Prague Photographer」),至今讀來仍緊張如舊。 第二就是Fred Ritchin寫關於用「第二生命」Second Life作為創作平台的「攝影師」Michael Schmelling,關於在「第二生命」作攝影創作我以前有個短打都提及過。難得Ritchin專注研究攝影在cyberculture、虛擬及網絡文化的角色,過了千禧年已一大段日子仍如是,雖然這篇文章離不開一些老掉了牙的觀點,例如網民在「第二生命」希望能獲取什麼等,但總發掘到一些新的創作路向。Schmelling的創作索性用「第二生命」的虛擬情景作創作主題,用Ritchin的有趣形容是遊走在虛擬世界裡的法蘭克(Robert Frank)。 接着老頑童麥可斯Duane Michals的近作;最近從一位朋友手中騎劫了一本他的舊作《Now Becoming Then》,非常精美,是用高成本的photogravure方式製作,這本書初出版的時候我實在划不起來。裡面的黑白照片看起來是粗糙的放晒,印刷出來的效果卻是美不勝收。一向反「決定性時刻」,以黑白照片來作敘事實驗的麥可斯,近作卻是用上了彩色拍攝,還有是用了富有東方色彩的扇形外框(見開端附圖)。以往印象派的畫家也受東方美術尤其是日本浮世繪所影響,也有作過扇形外框的作畫嘗試,麥可斯一向富有神秘感和誘惑性的作品氣息在這裡就更濃厚了,他的招牌式題字和open-ened的說故事方法仍然叫人一見如顧。 最後是史丹菲Joel Sternfeld的新作《Oxbow Archive》;如有看過「The Genius of Photography」節目的話,可會記得有一幕是拍攝史丹菲在郊野裡拍攝,他顧著看鏡頭解說,差一點錯過了拍下一個滑翔風箏的愛好者飛過畫面的場面,那個地方就是The Oxbow了,即康涅狄格州中康涅狄格河的一個河套地

「攞你命三千」

最近獲悉之前工作的上司被辭退,在經過奧運這個沉重的工作時期才發生,不得不說一句你不仁我不義。眾人對他的評價是一面倒的負面,包括在判斷照片質量的能力,對部門下屬的承擔,對新聞攝影的視野觸覺諸如此類。但他以前在任時有一個「英明」的決定,惹來同儕不少非議,尤其一些一輩子對硬照純熟到毫癲的資深攝影記者,一時間接受不來。我反而覺得值得自己深思,就是積極研究利用高清攝像取代硬照攝影。其中不排除有非常老套的辦公室政治,害怕被網路部門dot com拼吞,所以先下手為強,先好好裝備自己高清攝像設備,甚至打算利用螢幕捕捉,來應付一些對照片質數要求相對較低的版面如商業新聞。 網上媒體吃掉印刷媒體,早有所聞,但一直未見真正發生,主要是現在網上廣告收益仍未能支持數目龐大的編採人員,科網熱潮最熱時,亦出現過純網上新聞媒體,現在已是明日黃花,當年各大報紙的網上部門都大幅擴充,招聘專人去做即時新聞和影音媒體如錄像攝影師。到今時今日,各個dot com仍然是在限米煮限飯,憑借收費去獨立支持新聞網站仍是不太現實。不少人曾經信誓旦旦說印刷媒體已死,活動影像和閃客會壟斷互聯網,但YouTube出現造就放任和缺乏思考的影像制作渠道,令人對網上影像懷有一定的戒心。為了省錢,現在新聞業界有不少附屬網站需要印刷媒體部門記者或攝影記者提供視頻採訪,即攝影記者要同時操控硬照照相機和簡易攝像機,要知道活動圖像和硬照攝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敘事思維,對他們來說是苦不堪言,在一種精神分裂的意識形態下工作。更可惜是顧此失彼,照得好照片時,影片只能逗留在「會動」的層面,或相反之。 最近有相機製造商推出最新的數碼單鏡反光機,竟然帶有拍攝高清攝像的功能,大有橫空出世的味道,如果我前任上司能多捱幾個月,一定樂於見到這種照相機的出現。這個算不上是什麼科技的突破,其實反過來攝像機帶有硬照功能已經司空見慣,卻未為人所重視,硬照攝影市場的開拓已到一個連小孩都要有自己相機的境地,這個舉動不啻是一個出路。也有人已預言電腦的影像編輯工具例如Photoshop會在照相機內置,最近又看過某品牌的小型數字相機有內置簡單的修圖功能,即為女士肖像進行「蠟人化」的工序自動化。當然這些雜綿式的功能仍然在一個初步的階段,例如音源方面仍然是非常皮毛的單聲道,不禁令我想起電影《國產凌凌漆》裡達聞西的犀利武器「攞你命三千」,一個結合西瓜刀、單車鏈、火藥等獨當一面的殺人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