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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重溫: LOMOEggleston

「不要想,去拍照吧!」(Don't think, just shoot!) 相信這個LOMOgraphy的格言大家也聽過不少遍了,這種鼓吹隨意或偶然的影像模式(或許是市場策略的一種),招徠了不少年青男女追隨,那台俄羅斯陳舊款式、性能簡單的小型間諜相機LOMO LC-A(很懷疑這個大小的相機能當間諜相機嗎?)當經過重新包裝後也成為炙手可熱的潮流產物,暫時撇開其推廣的美學理念,其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市場學課題。他們提倡的所謂“LOMOwall”,亦即是用大量LOMO拍的照片來堆砌一幅大拼貼,是很好的「商業美學」– 拍得愈多就是愈好。

LOMO式的抓拍真的很流行,很想去理解青年人這種看來極具解放性的意識形態,其實很多時候只是把一向以來對我們認同的「好照片」的守舊尺度調低,令很多對影像修辭不通曉或刻意對形式主義美學對抗的一眾,能以較直覺的觀感模式去製作受人認同的作品,矇朧、失焦、東歪西倒、色彩斑斕。現今一代根本就是在影像先行、文字為副的環境下長大,用直覺的影像來溝通的方法自然對他們來說有莫大的吸引力。一直以來抓拍snapshot很多時被認為是一種純靠直覺神經觸動的機械運作,但這種美學流派卻出了不少在攝影史留名的人物,由布烈松到基連William Klein到近代的喬頓Bruce Gilden,遠一些有日本的森山大道,等等都不乏貢獻自己一生精力在這種充滿神秘感的創作,我們解讀抓拍的時候總要套用布烈松的「決定性的時刻」那種思維,用這種想法去解讀LOMOgraphy可能會過火了一點,但LOMOgraphy更是比較鼓吹影像日記或博客blog的模式,什麼都是值得「獵取」的對象,比Kodak moment更徹底更放,想著想著宋塔道人們用攝影來收集世界,LOMOgraphy 正正是這樣,有點像拾荒,有點像人棄我取的味道。

忽然我想起艾哥斯頓 (William Eggleston),他的彩色抓拍在七十年代聲名大噪,驟眼看來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無關痛癢、缺乏異國情調的美國事物(準確一點應該是美國南部風物誌),他早年曾參觀過那個時候剛剛發明的一小時照片沖印店,那時全美國還是只有幾家而已,他看到沖好的照片、一條條延綿不絕地從機器中吐出來,鎖碎、看來無關痛癢的日常生活的但又很誘人的景象受到啟發,再加上當年「現代攝影教父」紐約現代藝術館攝影部館長John Szarkoski沙高斯基點石成金,要知道那個年代彩色照片難登藝術館或畫廊的大雅之門,很多有名的攝影家都不大願意接觸那時還不大成熟的彩色攝影技術。艾哥斯頓作品的魅力在於他義無反顧地去跟色彩打交道,看他的作品就像給一個大彩色漆油桶撥向你面前,再配上那些看來荒誕的主體﹕可以是冰箱裡的食物到廉價旅館裡的陳設,卻可以令人看來「美不勝收」。從一些訪問得知,這個愛聽黑膠唱片的南部鄉巴,家裡就是堆滿數之不盡一小時快洗的照片,為他辦展覽的策劃人很多時候要花很大的氣力去「發掘」他的寶庫,有時我會想他是攝影界的安迪華荷,他的成名是帶有很重因緣際會的成份,但亦印證大眾文化進入藝術殿堂的例子。這個時候總會覺得艾哥斯頓拍的不就是LOMOgraphy嗎?可是艾哥斯頓要求觀眾去「凝視」他的主體,從而發掘出作品的有趣之處, LOMOgraph卻是要你的眼睛在畫面中不斷遊走,基本上是讓你的眼睛沒有休息的一刻。

不要以為攝影豬守舊,我對LOMO沒有反感,我自己也曾有一台LC-A相機,我都覺得有時候是蠻好玩的玩意,但是lomography所推崇的往往看來變化多端的畫面下,卻是非常單一的思維方式(起碼他們倡導的法則已經限制了你的思維模式),曾經讀過一篇文章說到LOMOgraphy對攝影的意義相對於繪畫裡的 "paint by numbers",即是說跟著數字去填色的遊戲玩意,我覺得真的是正中下懷,尤其是要服從那些無形的法則才算得上是LOMOgraphy:要失焦、要色彩斑斕、要東歪面倒的構圖……反而蓄縛了創作,想深一層還可以有多少發揮的空間呢?










《Greenwood, Mississippi》by William Eggleston, 1970s














《William Eggleston's Guide》by William Eggleston, Introduction by John Szarkowski

(原文上載於05年8月)

留言

匿名說…
gogogo!
匿名說…
Love your blog, learn a lot.
Fotopiggie說…
Beginner:

謝謝!請多來造訪~
匿名說…
咁你就要寫多d啦, 你都唔想人地望到頸都長...